December 30, 2009

風琴師

那年十多歲吧,依稀記得是個復活節,教會的詩班加緊排練,獻上HANDEL 的MESSIAH彌賽亞組曲。我並不是獻唱的一份子,只是當了風琴師的小助手,負責翻譜(後來我才知道,這項工作有一個專業稱號,叫作Page Turner)。自此以後,每當教會的大時大節,我都擔當這個職務,數數手指,已差不多二十個年頭了。

我六歲起跟這位風琴師學鋼琴,由於資質不高,加上懶惰,一直都不成大器。老師曾經痛罵我,我也曾經想過放棄,但就是她的堅持,助我護級成功,慢慢的一級一級考上去。

老師以音樂帶領會眾投入崇拜,選曲、選聲效,每一個細節都甚見心思。有時候靜心細聽,眼淚也會掉下來的,就是別人所說的感人肺腑吧。曾經,我希望自己可以像她一樣當一位司琴,但當然也會問:「我可以應付嗎?」

去年,她邀請我參加司琴訓練,當時只是憑著「學下啫」的心態,上了幾堂。短短幾個月之後,膽粗粗上陣。不知不覺,一年過去了,今年的平安夜,老師和我一起當司琴。我想,我內心是激動的,兩師徒的第一次,很值得紀念!

這位老師,我自小稱呼她「姐姐」,現在如是。她曾經笑說年老的時候我是否仍要叫她「姐姐」,我想是吧,叫其他名字,總是怪怪的。

當一個司琴,仍有漫漫長路,我希望我可以。當然,要很努力吧!
(Photo by Mathew Ma)

December 5, 2009

旅程歸途


一個人死後,到底會到哪裡去?

我有信仰,我知道有個名叫天堂的地方,那裡沒有痛苦、沒有眼淚。雖然,我知道自己應該可以進入這個地方,但若然你問我怕不怕死,我想...我仍然怕,怕死得痛苦、怕死得沒有尊嚴、怕進入那非常嘈吵的殯儀館、怕那化妝師把我化成一個蠟像...。

昨晚,看畢之前看剩一半的《禮儀師の奏鳴曲》,當然,又流了不少眼淚。實在感觸。原來處理死亡可以是這麼一回事,沒有什麼忌諱的,就摸摸他的臉,說一句「謝謝你... 辛苦你了...」畢竟這個是你所珍惜愛護的人的身體。不用什麼儀式,就安靜地,滿有尊嚴地,送他到另一個地方去。當然,有如此一個懂得珍惜、呵護、尊重死者,亦顧及家人感愛的「旅程歸途助理」送行的話,我想,真的可以死得很放心。

可怕又可惡的癌症,又帶走了身邊所愛的人。我憤怒,它把這個身體折騰成這樣子,一點也不像以往的妳! ...為妳送別的時候,我不要看這個不像妳的遺體,因為我要把你最快樂、最漂亮的一面,會永遠記在腦海中。

「死亡不是一個終結,死亡只是一扇門,穿越了這扇門便會去到另一個境界。」
--《禮儀師の奏鳴曲》